愛流浪的小笨貓

6.

一個人，要是加上二月是兩個人，我們一起等公車上學。
「二月，還好有你陪我……。」我緊抓著書包的背帶說。
「兒子本來就要在老媽傷心的時候陪伴她啊！」二月傻裡傻氣的回答。
「不要叫我老媽，好嗎？」我很介意：「都被你叫老了！」不過我好喜歡他那句話。
「好啦好啦！那叫妳小丁總可以了吧？」
「恩……。」
「對囉！小丁，」二月突然認真的對我說：「妳還是很難過嗎？」
公車來了，我匆忙的想逃避這話題，趕緊跳上公車，二月跟在我後面。
「小丁，我幫妳促合和後座那個男生在一起，要不要？」二月無俚頭的蹦出這句話來，手指向公車後方。
我真想回一句蛤，但趕緊把它吞下去，因為在大家面前跟一個空氣說話很好笑。
我望向二月手指的地方，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刺蝟頭男人正看著書，竟然是建中的！要不是他那件制服，我早已為他是社會人士，但他的成熟不是老喔！。
我被二月推到他旁邊的空位坐下來，我尷尬的低頭對書包發楞。
「丁鬱音！趕快跟他打個招呼阿！」二月一直推我的手肘說。
我狠狠瞪二月一眼，心裡嘀咕著：「我又沒有打算交新的男朋友！而且這樣跟陌生人打招呼真的很XU（裝熟）！」
「但是一段感情的傷痛要用另一段感情來療傷阿！」二月無辜對著我說。
啊？你怎知我心裡在想什麼？
「因為我是小丁的兒子呀！」二月傻笑著說。
你也真夠厲害，這樣以後我就不必擔心我們在外面溝通的問題了！
「謝謝誇獎！」二月笑說，突然他變成一副正經的表情：「小丁，不要轉移話題，我是真的想促合你們兩個！」
我無可奈何，被二月半強迫之下，聲音小小聲的向熟男說：「早呀！」
熟男疑惑的回我一聲早，然後繼續看著他的書。
然後我羞紅著臉，竟然問了個無可救藥的問題：「你是建中的嗎？」天啊！我真白痴！
果然，他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回答：「我是政大附中的呢！」
「耶？」我揉揉眼睛，確定他身上穿的是建中制服阿！
「妳的反應真好笑！」他哈哈大笑：「我們政附沒有制服，有時就會穿別人學校制服上課，妳不知道嗎？」
羞死人了！我狠狠又瞪了二月一眼，可惡的是，二月捂住嘴巴顯然正努力憋笑！
該死！
「妳這人真有趣，那妳是景美的囉！」熟男把書放進書包對我說。
「恩。」
「我叫紅美恩……，」
「美恩？」我驚叫一聲：「你從美國回來了嗎？」
他愣了幾秒，然後捧著肚子大笑，我被他搞迷糊了，他一邊笑一邊說：「誰說叫美恩一定要是美國人？妳是第一個把我誤認為美國人的耶！哈哈哈！」
我仔細一瞧，的確是我誤會了，美恩有雙漂亮的藍眼，在我眼前這人是正統在台灣出生的男人。害我有點失望，但也太怪了，第一次碰到這麼怪的名子。
「你幹麻叫這麼外國的名子阿？害我以為是我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回來了……。」我不理他的狂笑，有點落寞的說。
「喔……很在乎的一個朋友？」他停止大笑，認真的問我。
「恩……。」
「好啦！真對不起，」他說：「要是妳不介意，可以告訴我妳的手機嗎？下次約個時間，我請妳喝杯咖啡吧！算是……表達我的歉意？」
二月在旁竊笑：「還是成功了嘛~。」
「還是我給妳我的手機？妳有空在找我吧！」他站起身來說。
剛說完，就迅速抄了張紙條遞給我，向我說了聲再見後匆忙的下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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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放慢打字的速度，歪著頭問：「妳有沒有在胡扯啊？我要的是真實的故事耶！」
「但她一直很相信二月是真的存在，」婦人對著躺在病床的少女說：「要不要相信隨便妳，一直到她出車禍，都還深信著二月的存在。」
女人閉上眼睛，躺在沙發上，吁了口氣說：「二月真的是她兒子嗎？且這故事有好多疑點。」
婦人眨了眨眼說：「就是討厭你們作家這麼敏銳。至於疑點，不介意我等到時機成熟再告訴妳？」
「這故事我喜歡，吊盡我的胃口，」女人緩緩睜開眼說：「我休息夠了，趕快繼續說下去吧！」

***************

我並沒有和小呆、翔他們說二月出現的事，他們又看不到，再怎麼說也只是惘然。
「小丁！」小呆從後面嚇我一大跳：「今天很心不在焉喔！」
廢話！因為有一個比妳白痴的人一直找我說話，化學課就被叫起來問了3次問題了！
「沒……沒有啊！」我摸摸頭，擦掉剛剛被嚇到的冷汗。
翔靠過來說：「妳昨天跟葉綺出去玩的怎樣啦？」
「……。」
二月看我表情不對，握住我的手說：「妳總有一天要面對它的，加油！」
可不可以讓我一直逃避下去？不敢面對翔的這個問題，讓我喘不過氣來，好想衝出教室去沖一臉的冷水。
「勇敢的說出來！我認識的小丁是一個打死人不償命的女孩喔！妳一定可以面對的！」二月的手，好溫暖。
什麼叫打死人不償命？ 我好想瞪二月，苦於瞪一團空氣是挺怪的事。
「小丁，怎麼了？」翔似乎感受到我臉色不對。
我深吸一口氣，不自覺的竟然笑了出來：「我們分手了！」我在笑自己的笨，失戀了，竟然還需要兒子來安慰我，不過幾滴淚珠還是不爭氣的掉落。
小呆和翔被我的忽笑忽哭給嚇著了，小呆緊張的問我：「怎麼會怎樣呢？妳沒事吧？妳可以早點告訴我們啊！我們都會陪著妳的！」
翔突然跪下來，抱住坐在位子上的我，他溫柔的在我耳邊說：「別理那種臭男人，愛妳的又不只他，是他不懂得珍惜。」
翔的擁抱讓我好安心，好開心，我竟然有這兩個好朋友，或許，真正可以療傷我的，並不是另一段戀情，而是好朋友帶來的友情……。

下一節下課，我一個人走向魚池旁的垃圾桶。
「欸！妳真的要這樣做？」二月跟在我後面慌張的問。
我正要把紅美恩所抄的那張紙條給撕掉：「我不需要這個。」
愛情是廉價的，不是嗎？
「那就把他的邀約當作他對你的一種歉意就好了呀！」二月阻止我：「赴完約就從此沒瓜葛，好嗎？」
「為什麼一定要我赴約？」我停下撕紙的動作，抬頭疑惑的問。
他沒有回答我，只是眼神堅定的嚇人。
「好吧。」我把紙條塞進口袋，二月這才鬆一口氣。
「我希望妳能幸福。」二月微笑對著我說。
我不解的望著他，不懂他為什麼要說這句話，正要開口詢問的時候，翔走了過來：「妳怎麼在這邊阿？我和小呆下課一看到妳不見，還以為妳怎麼了，很擔心的在找妳耶！」
「只是想要出來透透氣罷了。」我微微一笑。
「在這個沼澤旁邊？」翔很欠揍的說出這句話，因為我也不能反駁他，這個魚池說是魚池，我們卻都以沼澤相稱。
「雖然它的水很髒，但也沒有很臭，幹麻這樣說它？你又管我到哪裡散心了？」我生氣的說。
「好啦！別生氣囉！不然……，」翔邪惡的一笑：「我要親妳了喔！」
我被嚇死了，被他這種人真是一輩子倒楣，我趕緊擺出空手道的姿勢，以防他的進攻。
「那麼討厭被我親？」他似笑非笑的問。
他看了看沼澤，語氣平淡的問我：「妳會排斥我愛女人嗎？」他蹲下來，用樹枝攪和綠綠的沼澤水。
「幹麻這麼問？」我也蹲下來，其實沼澤並沒有臭味。
「妳先回答我。」翔把樹枝丟入水中。
「妳愛上的人只是剛好是女生罷了，我一點都不排斥同性戀好不，不然我怎麼還跟妳有說有笑的。」我歪著頭看他的側臉，陽光照著他身上，皮膚顯的白皙，原來我之前都沒這麼仔細瞧他，原來他不只帶有男生的帥氣，還有深深女性的可愛，反正你可以一眼就認出他是女的，但會被他的俊給迷倒，這說法可能有點矛盾，還是只有我這樣覺得呢？這時我簡直看的呆了。
「妳變態阿？」他發現我在看他，我羞的趕緊轉過頭看這片沼澤。
「妳可不要愛上我。」他充滿笑意的說。
「哪有！」我不知該怎麼反駁他，氣的癢癢癢的。
「生氣囉？」
我不答話。
「反正妳現在也沒男朋友。」
「你這是在諷斥我嗎？」
「我是說認真的，」他深吸一口氣，說：「當我女朋友，好嗎？」
我疑了一聲，被他的話給嚇到了，他的語氣好認真，我對上他的雙眼，似乎沒有惡作劇的訊息，突然，變了一個欠揍的眼神。
「開玩笑的啦！還當真喔妳！」
真是該死！


「小丁，今天在沼澤旁邊那個人是T嗎？」二月在放學的車上突然問我。
應該是吧！怎麼了？
「他會不會喜歡妳阿？他今天還抱妳……。」
不會啦！我們只是比較要好而已。
「但他今天叫妳當他女朋友，感覺很認真。」
他根本是耍我的。
「妳不相信也好，免的讓眼前的一切改變。」

二月的話讓我有點害怕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