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北下起一陣小雨,男子帶著一副細框眼鏡,身上的白襯衫一絲皺褶都沒有,打著黑色領帶,就像普通上班族的打扮,但是頭髮只留下頭頂的一小撮,染上鮮豔的紅色,十足的龐克風,他身高又180,更難不注意到他的怪異樣,經過他身旁的路人紛紛再轉過頭看他幾眼,多半帶著疑惑的眼神。他站在咖啡店的對街,撐著白色小傘,任由一部部的車子阻隔他和她。雨滴傳來濕冷的空氣,男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,同時也看到對街的女子像個小貓一般縮進屋簷下,想必她是沒帶傘的,他記的,兩年前有送過她一把傘,是忘了嗎?還是?他不敢繼續想下去,那種痛,會從心臟的部位延續到腦部,接著胃酸發酵,想吐,卻吐不出悲傷。

第一次認識她,是一個誤會,假如他沒有長的像她的仇家,沒有戴上這副細框眼鏡,那天的月亮沒有長時間被烏雲遮住,左邊那排路燈沒有壞掉,他沒有走這條路補習,她就不會找上他,更不會毒打他一頓之後,才發現打錯人,為了道歉,把他拖到她家療傷。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,好粗魯的女孩啊!她真的只是個女孩,雖然檯面上她是一百個小弟的大姊頭,背上有一個骷髏頭的刺青,旁邊被一隻青色的中國龍環繞,但這些都只是她的自我防衛,從小在極端的環境下長大,她只能用極端的手法生存下去。

「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……。」那個颱風夜,她全身溼透的衝回來,不顧一身濕就躺臥在客廳的沙發,大腿和臉龐多處帶著淺淺劃過的刀痕,手裡緊緊握住一把開山刀,不斷喃喃說著這句話。

他無可救藥的愛上她了。

即使她混黑社會,連國中還沒畢業就被退學,他則是別人口中前途無量的雄中生,他還是愛她,她笑起來嘴邊有個小酒窩,嘴角上揚45度,哭的時候,淚珠一粒一粒從眼角滴下,那是天使的眼淚。為了她,他逃家,染了這頭怪髮,想要融入她的生活,剛開始,她不接受,想要把他趕出她家門,世界上最大的罪惡就是把不相干的人變的跟她一樣,後來她被感動了,在心底的小門,為他而開啟。

但是,他現在還不懂,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,難道她是真的想離開他嗎?她為什麼要和別的男人上床?他忘不了那一幕,當他打開她房門,一名體格壯碩的男人騎在他所愛的女人身上,兩個人全身赤裸裸,絲毫沒有受他開門的影響,而繼續做著骯髒下流無恥的狗事!他相信她有看到他,她的眼神毫無驚訝,彷彿這一幕是為他而準備的。他輕蔑的回看她,轉身離開,腳步加快,有一條繩子卻緊緊綁住他脖子,喘也喘不過氣,那叫做牽掛與眷戀。

這次,他更不懂了,在事隔兩年後的今天,她想找他出來。兩年,仍改變不了他對她那種接近恨的痛。他突然回過神,只見她點起一根菸後又馬上踩熄,會感覺到痛,難道他還愛著她嗎?兩年的時光,洗淡不了愛戀的深淺,卻加深了曾有的烙印。

他不再多想,走向路的另一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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